2011年3月25日 星期五

2.白

2011年1月4日


午夜十二時,我的趁光悄無聲息被熄上以前趕緊記載如此的回憶。


按照兵營的規矩是11.30pm入睡,我們卻因沒收電話時一直不足人數而導致延遲。最後又因有人失蹤而逼得不能安眠。教官兵武嚴厲處罰我們,只盼望我們愉快學習,下次小心。后半句說得挺陰森。

今天一如昨日,又有一批新學員進來,我們人數終于湊足,一切活動在在明天開始——挑戰在明天接踵而來。今天的作息救在用餐與休息閒游走,然後便匆匆結束。其中一些紀念性的活動,就像練唱國民服役歌(Lagu Khidmat Negara)。還有晚上的Majlis Menyesuai diri(介紹每一個教練、老師和員工)。

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穿班服,如同上班族一樣穿起藍襯衫、黑皮鞋,大家也在研究怎麽把長袖褶起。最後幾位朋友互相幫忙褶,當然也包括我,畢竟中學四年裏,我都穿長衫啊。大家忙碌的模樣和緊張的表情就像要赴一場宴會似的。哈。





晚上,大家坐在dewan makan(食堂)裏聼教官們在臺上一一自我介紹。(在這個營地,食堂就是的禮堂)。大部分都是以幽默的方式介紹,總算讓我們不那麽壓力。在這裡,官員們大概可分爲兩大類,即教練(Jurulatih)和員工(staff)。教練又再分爲兩類:Jurulatih multiskill(課程老師)和jurulatih fizikal(體能老師)。前半個月是課程老師負責,所有國防部所擬定的課程都由JL multiskill來教,至於后半個月則是體能訓練,由JL fizikal帶領。營地裏的總負責人是Komandan,首先他是一位兵士,而且已經是Mejar的職銜。

熄燈了,快睡。

2011年3月16日 星期三

1.繁星

2011年1月3日

我進營了,就像黑夜落幕成日光,一個或平凡或重大的日子。我進營了。

我不經意瞥見父母擔憂的愁容,這個孩子要離家這麽久。我不斷微笑,並迴避他們的眼神。更不敢透露,其實還有那麽一些不想去。只是,終究還得成長啊。



 9.30在Stadium Paroi, Negeri Sembilan集合


巴士上一片沉寂。睡的睡、按手機的按手機; 大家心裏都有共同的隱憂,和不捨。


上巴士時我趕緊找個華裔朋友湊去他身旁——Edwin。初識他是一個木訥不多話的人。我不斷地開話題聊生活聊心情,甚至還聊出營后的計劃。在搖晃的巴士上結識了旅程的第一個朋友,一切是那麽不期而遇。我們並沒多想參加國民服役,但最後還是相聚在一起。一個人走著的路上,忽又多了一位友人同行。我想這段日子不會太難走的。以自己天生阿Q精神加上多嘴好説的個性,絕對不難行。

約莫一個小時半的車程后,終于抵達有點三旮旯的地方——Kem PLKN De Bana,Jempol,Negeri Sembilan。



終于有機會見識所謂國民服務的設施,不能說完美但總算完善。



用過午飯後,我們便到報到處報道,把所有表格與資料提呈上去。



處理好后便到Balai Kita(輔導室)填另一份領取睡具的表格。



之後就到Logistik(倉庫)裏領取衣物和用具。衣物包括:2件軍裝(Full Celoreng)、2件Inner Celoreng、2件班服(Baju Kelas)、2件運動衣(Baju PT)、2件毛巾、皮鞋、皮靴、運動鞋、軍帽(beret)、軍褲帶、2條橡皮筋。服裝遲些再介紹。作爲過來人,我覺得參與國民服役的學員並不需要多帶衣物,這裡給的已經夠塞滿一個櫥了。在這裡,只有晚上能夠穿便服(Pakaian Awam),其餘時間都要穿所指定的制服。


當然還有讓wira們害怕的——剃頭發。(男生稱wira,女生是wirawati)


     
回到宿舍后便開始整理一切行李,熨上課的衣、洗澡、休息。從此的三個月,我便稱爲B14,組別是Alpha。


 
第一天的行程不滿,一切盡在用膳與休息閒游走。晚上教練訓話時說,我們從大門踏進來時皆只是“0”,而踏出大門后便是一大轉變。

想想也是,三個月内就讓自己靜靜的成長。雖然還有不適應的地方,但一切總在歷盡風雨后嘗盡甘甜不是嗎。我如此期待。

晚上召集點名(Roll Call),以確保沒有學員逃走或失蹤,每晚臨睡前都得如此。我擧頭仰望星空 ,綴滿了一顆一顆小星,小王子會不會住在那一頭對我微笑呢?而我相信,每顆星都是上帝給我的祝福和所有家人朋友給予的鼓勵和加持。一切都會更美好的。



後記:結識了一群朋友,他們圍在床邊吹水説笑。相信三個月内我們將相處得更美好。今夜好眠。

序——《旅行的意義》

 
2010年1月2日,星期日。


 
(一)

這一切是如何開始而又終結的呢。

仿如一場夢,我未來得及把眼睜開世界經已坍塌。至少對當時的我而言有如此的心情。那是一個不怎麽樣的早晨吧。我坐在周會的廣場上,友人陸續到來,一臉詫異地望著我。他們說國民服役的名單今天就出了。我一時回不過神,怎麽都不知這樣的消息呢。該擔憂的總是會來。
 
透過友人的電話發簡訊到國民服務侷詢問。猶記得在物理課時把簡訊發出去,班上還不時閙起一陣哄堂,說某誰中選了。刺耳的掌聲和臉上譏諷的笑充斥滿個實驗室。而我的消息還未收到,直等了幾個小時后依然沒有回復。
約莫下午四時,友人的電話響起,那頭傳來我的身份證號碼和礙眼的字——Tahniah。錯愕得說不出話來,我只能坐在食堂的長凳上久久不能自己。恍惚又再次看見他們的嗤笑與譏諷,腦海復轉著太多的顧慮。後來是怎麽勇敢起來我也忘了。只記得站起了身子,彎起嘴角向大家微笑。“沒關係,去就去”,只能這樣安慰自己,這樣說,也至少讓自己好過些。


(二)

收到國民服役的通知信時,它也不過是一張破爛的紙。父親從客廳裏遞來一張紙,上面寫著PLKN(Program Latihan Khidmat Negara),問是不是我的。紙上姓名只寫著Wong就沒有下文了,難不成是寄給姐姐還是爸爸的?(這就是國人工作的效率啊)。把紙帶到郵政局兌換成以封厚重的信。裏頭有好多需要填寫的資料,於是先閲讀一番。

一些必填的資料——包括家長或監護人同意書、M16持槍械同意書、個人資料、健康狀況表等。健康狀況表有兩張,一張是自己填寫的,另外一張則是需要到政府部門的診所作詳盡的身體檢查。(自認身體狀況良好者可忽視,這是紙上註明的)。還有巴士票,握著它,感覺自己就要遠渡到他方,在那裏靜靜地生活。在那裏會是如何的呢,我常常夢見,卻又驚醒。我不預先設想那裏的情形,只以一顆期待蛻變的心情去經歷磨練。我想一切都會美好。
 
展開一次全新的旅程,駕著勇氣與信心,看見天邊鑲著的銀絲邊——想象自己回來后的豐碩。
(三)

我們圍成一圈分享。後來我崩潰大哭,而後傳來一陣陣啜泣聲。大家都哭了。我知道大家同我一起哭。我真的很怕,我說。面對如此孤單的遠行,我無能爲力改變些什麽。而哭始終沒能帶給我什麽,卻讓我感覺被釋放了。勇特組員們聲聲問候與祝福將一直陪伴我走完這路程。看大家窩心的留言、想起每一張和藹的面容,我知道,我將不再孤單害怕。

感謝志堅,他讓我預先溫習了一次國民服役,告訴我那裏的生活和種種,驅散心里的陌生感。我還有些不甘,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,如此短促的日子以及大家的相擕,再苦再難也不覺什麽。

更感謝家人。他們爲了買一切日常用品而奔波,還有心裏的隱憂。我都知道。爺爺特意買了一件雨衣、嫲嫲說要交好朋友、母親與我一起收拾行李,細細叮嚀和姐姐說買帽子給我過年。一切是多麽溫馨動人,有了這些,路再難也通暢無阻。感謝教會的弟兄姐妹,我說生病了他們紛紛慰問鼓勵我,勸我一切小心,好好照顧自己。

我會的。就讓上帝成爲我的引領,讓我在這三個月的旅程裏蛻變成一個全新的自己吧。

堅強地展開蛻變的遠行,這就是旅行的意義。